《被疯批王爷听见攻略心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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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隅?”
她试着唤了一声,得来一句沙哑的应答。
顾不得小鱼,她缓缓起身,另一只手轻轻掀开斗笠。
如料想中一样,映入眼帘是眸底尚未消散的猩红杀意。
她用丝帕轻柔拭去他脸上溅落的血迹,在他侧脸轻轻拍了拍,像在尝试唤醒一个沉睡许久的人。
能感觉到覆着的那只手停下轻颤,反握住她。秦悦笑了笑,道:“好好洗漱一下吧,至少换了这身衣服。”
他低声道:“好。”
枕流轩已备好汤浴,花瓣尽数倾泻入池,女侍们放下纱帐,低着头自门扉退去。
一屏之隔,借着摇曳烛光,她隐约看见那颀长的身影正缓慢解开腰带。玄色外袍顺着肩线滑落,在山河屏风上投下一道朦胧剪影。
耳根忽然有些发烫,秦悦默默别过脸去:“……我出去等你。”
这暧昧的氛围,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主要是她还见过谢隅上半身……
不能想不能想……更有画面感了!
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环上一双苍劲有力的手臂。他胸膛紧紧贴着她脊背,低低的声音里蕴含着微不可察的颤意:“别走。”
感受到他依旧紧绷着,秦悦愣了愣神,轻拍他交叠在她腰间的手背。
“好,我不走。”
她眼神乱飘,终是下定决心往下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没脱光,还有一件里衣。
耳畔传来两声低笑,她后知后觉,掰开那人环在她腰上的手,微愠道:“别笑了,快去洗。”
她的心声既吵闹又出人意料,却似一副强而有力的镇静药方。谢隅颅内因克制而紧绷的弦此刻终于舒展开来,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听着身后入水的声响,秦悦始终没敢回头。
蒸腾的水汽漫过浴池边沿,侵蚀至她足底。
良久的沉默中,她拼命克制思维发散,暗暗发誓不能再被他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万籁俱寂。
她微微偏头,“你好点儿了吗?”
“嗯。”
她长吁出一口气:“那就好。”
又解锁一个冷静的方法——泡澡。
谢隅忽然发问:“你为何不问我?”
秦悦懵了:“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杀人灭口。”
这有什么好问的?少知道点秘密才能苟久一点。而且她并不关心朝堂上这些党争权谋,只要他别再像上次一样把自己折腾得浑身是伤就行。
谢隅道:“你没有阻止的想法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知道你过去二十二年怎么过的,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
“为虎作伥,是想与我同作恶人么?”
秦悦笑了:“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啊。”
又是一阵低沉的笑。她还未反应过来,脚踝突然被一把握住。
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倏然被拽入浴池,温水瞬间浸透衣衫。水花四溅中,她慌乱抬眸,正好看见他湿透的白色里衣。
布料紧贴身躯,勾勒出分明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的肉色让她霎时烧红了脸。
秦悦几乎是一瞬间捂住了眼。
尽管如此,脑子还是源源不断冒出想法。各种颜色的都有。
黑暗中,某人在她耳边吐息:“我都听见了。”
秦悦:“……那你最好左耳进右耳出!”
“嗯,一字不落记住了。”
钳制她腰身的手逐渐松开,哗啦啦的水声入耳,待她撤下遮眼的手才发现谢隅已经离开浴池,甚至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他拢好衣襟,转身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她。
氤氲水雾中,她乌发如云般浮散在水面,有几缕贴在暖白的颈侧,衬得肌肤如凝脂般透亮。
谢隅眼底一沉收回视线,离去的步伐稍显急促。
……
白驹过隙,平安无事渡过两月。
或许只是秦悦眼中的“平安无事”。这些时日,谢隅扮作探花的日子越来越多,进宫次数也日渐增多。
从扶光和陆眠口中,她大概听出皇帝重病在床,已经卧病一月有余,韩相残留在朝内的门生有些自愿投靠摄政王党,有些自请辞官,但大多都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死亡。
正如扶光所言,韩相倒台后,近些日子禁军与晏都侯有所异动,京都城内一派祥和宁静,实则波涛暗涌。
秦悦大致能感觉出来,她已经三日不见谢隅了。
两月来谢隅一有空就亲自教她用弩,加之她悟性不错,如今也算得上炉火纯青。
二人平日闲时就坐在池塘八角亭内下下棋、喂喂鱼、逗逗猫,膳房换了一批她亲自挑选的人,做得一手辣菜,她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有时候甚至偷懒旷工。
老板旷工就罢了,她还时不时怂恿医馆众人一起旷,不是给这人放假,就是让那人以进货为由出京公费旅游。
明月医馆又迎来一波名声大涨。这次不是因为绝妙医术,而是他们宅心仁厚的东家。
东家此刻又拒绝了一批申请入职的郎中。
“医馆就那么丁点儿地,根本用不上那么多人啊……”
秦悦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颌,随手抛下一把鱼饲。
亭外蓦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谢隅着一身玄色金纹蟒袍,乌发整理束以金冠,像是刚下朝。
他将京都舆图展开,上边圈点了几处地点,都位于繁华街市。
“这些商铺如何?”
秦悦点头:“不错。若在此处开间酒楼,估计半年就能回本。”
她话锋一转:“可我要是占着这么好的地盘开医馆,那些商户不得眼红心热、恨得牙痒痒嘛?”
谢隅挑眉:“恨什么?盛京规矩,价高者得。若有人不服,带着真金白银来与王府竞价便是。”
秦悦沉默了。
谢隅雄厚财力自然毋庸置疑,这些铺面本是当初议亲时承诺的聘礼之一。
可若真要开设分馆,少不得又要劳心费神,从医师学徒的甄选任用,到药材渠道的采买调度,桩桩件件都是耗费心力的琐事。
周伯年纪大了,她不好意思压榨员工,让她亲自上阵,以她这闲散性子,也管不住那么多人。
谢隅道:“既然没想好,就空在那吧,不急于这一时。”
秦悦:……空在那更招人恨了。
她揉了揉脑袋,尚在思考应对之策。谢隅突然牵起她的手,语气放缓,似在与她商量:“想不想回晏都住些日子?”
秦悦不解:“怎么了?”
怎么回事,这副像极了赶老婆回娘家的样子。
依她的性子,自然不会把原因归咎于自己在王府碍事,她不是内耗的人。因此,她只能认为谢隅要干大事,送她出京避风头。
事实证明,她猜的确实不错。
但谢隅深思熟虑后,还是道:“秦宅也未必安全,你在京外还有别的去处么?”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那一个地方了。
“只是小住几天半月的话……或许能借住在王家村。”
王家村离京大约十里,先前去义诊时村民对她都十分热情,想来借住在一户人家中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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