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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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人同时转身,看向殿外的宫越山。
宫越山弯腰拱手:“臣就在此处候着。”
谢时安小声说:“你过来。”
齐相道:“宫二郎君进殿来罢。”
“是。”宫越山道。
宫越山入了殿。方才齐承方和王浼因着寻回了谢时安而顾不得她这处,眼下,她成为焦点,她不知他二人是否会以金吾卫失责寻她的过错。
岂料谢时安先开口了:“齐相,大将军,今夜可不可以让二郎君在长生殿中歇下。我一闭眼,脑中就是那些鬼魅的模样。”
在旁人看来,他显然是被吓着了,因为是宫越山将他寻了回来,所以他此刻格外依赖她。
齐相看着谢时安,想要说什么话,但还是未说出口。他侧过身去,同宫越山道:“今夜就请宫二郎君在殿中暂歇。”
“是。”宫越山应声。
在她旁边的王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一场风波终将平,夜近尾声,天将晓白。
齐相又安慰了谢时安几句,让他今日好生歇息着,又叮嘱宫越山小心看顾陛下。
说罢,他和王浼一道出去,殿中的御奉和旁的内侍也一并退了出去,只留几个贴身侍奉的奴婢。
宫婢将宫越山引去浴房换了衣裳,又将宫越山带回长生殿。
此时,谢时安已在卧榻躺下。他听得外头动静,掀开罗帐,唤:“宫二郎君?”
宫越山在屏风那头应声。
谢时安又道:“二郎君,你可否再靠近些罢?”他说话怯怯的,好像生怕会惹得宫越山不高兴,或是遭他拒绝。
他屏息听着那处动静。只听得有人走动时带起的衣袍之间的摩挲声,还有一些旁的细微声响。
未几,就见宫越山搬来个月牙凳,坐下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陛下快些入眠罢。”
谢时安放下罗帐,躺了回去。
宫殿之上寂寂的,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直直地躺着,盯着帐顶,问:“宫二郎君,你可知大夜在何处?”
宫越山答:“过了乌然,再往西面走。”她盯着罗帐。
谢时安又轻声说:“我阿娘就是从那处来的,她从前哄我睡觉时,就爱讲大夜的故事。她说她很小就离开了家,跟着人到了长宁城里。那人告诉她,长宁城里连开的花都是金子。可来了才晓得,不全是这样的。”
“唔。”宫越山将手抵着额头,这样可以有个支撑,不那般累。
“我今夜又梦见她了,她同我说,要带我回大夜去看看。从前她同我讲故事的时候,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去瞧瞧的。但后头才发现,我连宫门都走不出去。”谢时安顿了顿,喉间哽咽,又转回了话头,“阿娘唤我同她走,我自是十分欢喜的。我很想她,也想去看看大夜。”说到这里,他开始小声地抽泣。
宫越山道:“奉御说,陛下不宜忧思过重,应当想开些。陛下的阿娘这么爱陛下,一定希望陛下开开心心地活着。”
罗帐之下传来谢时安小声的谢谢。
谢时安又同宫越山讲了旁的事,是他搬到掖庭院附近后的一些日常。譬如,他发现春日里总是院中那株桃花先开花,譬如,掖庭院的旁边的小石洞里住了一只狸花猫……他说,他在掖庭院的日子虽然苦累了些,但无甚么拘束,又有十七弟在旁边陪着,还是十分高兴的。
宫越山听他说话,时不时应一句。她心中开始思忖,今夜的事到底是不是谢时安演的一出戏。但听谢时安方才所说的话,他好像还真是个性子单纯的人。
宫越山想,不管今夜事到底如何,她须得为之后的事情做盘算。这场风波看似已经平息,但它已经牵起了一场新的暗流。等今夜过后,齐承方那处必会有所动作。但她如今也算是近了天子身,今后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得了便利。安义泌那处,她还得寻个时机去问问。
这般听着谢时安说话,心里头又盘算着事,宫越山竟然泛起了一丝困意。
等清醒时候,天色已白。
她看了眼罗帐之内,谢时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起身,抻直了身子,绕过屏风,走出殿门。
外头候着的内侍见她出来,佝着腰就要进殿。
宫越山道:“陛下还未醒。”
那几名内侍又站了回去。
宫婢领着宫越山去偏殿洗漱。正在宫越山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时,一名内侍前来传禀:“宫二郎君,齐相请您去议事堂。”
“嗯。”宫越山眼也未抬,擦干手罢,将帕子隔在架上,跨出殿门,往议事堂走去。
*
齐承方一夜未眠。
宫越山入殿时,他正坐在几案前,身子后仰,靠着墙闭目养神。
“齐相。”宫越山行礼。
齐承方应了声。他缓慢地睁开眼,眼睛里头满是血丝,愈显疲态。
齐承方拿过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开口:“昨日,多亏二郎君,才能将陛下寻回。”
宫越山沉稳道:“这本就是金吾卫的职责。”
齐承方笑了一声,他道:“你这郎君的性子同宫庆章一模一样。”他将身子往前倾几分,“前几日,北境那处传来消息,讫谷六部溃败,朔方军正往北追击。只是可惜,今年宫将军不能入京了。”齐承方看向宫越山,打趣道,“你从前一直是被宫庆章带在身边养着,从未离开过武安城吧。如今离家数月,可想归家?”
宫越山道:“我临走前,义父就叮嘱过我,朔方军此番入京就是奉诏勤王,入了京后一切但听朝廷差遣,万万不可生出念家的私情。”
齐承方注视着宫越山,他晓得她现今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想来,在宫庆章眼里,定然还是将她拿小孩子看,所以才会教她勿要念家。
齐承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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