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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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配阴婚三倍买命,使巧计鸳鸯刀逃生天
周家往前追溯几代是马匪,后来胡人江山不稳,投了林家。林家眼光独到,一眼看中本朝先祖,认为其乃人中真龙,主动带部众追随。本朝立国后,周家如愿以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安心留在辽东经营。军中与朝廷清流不同,只要经营得到,他家完全可以持续靠着从龙之功,把军中官职传下去。
但即便有官职,文武双全的边军将领也不同于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
周家绵延几代都没培养后代读书,便能看出这一家子毫无眼光。
前往辽东之前看过的信息出现在贺同章脑海,他心中嗤笑——这样的人家就算在主宅摆放兵法,都让人怀疑读不通顺,又怎么可能把四书五经带到别苑来,甚至时常阅读?
贺同章站在周家多宝阁前,看着其他几套簇新的兵书和函套已经被使用到破损的《孟子》,摇摇头。
事情还真没超出他的猜想,周家紧咬着沈家人不放,果真不只是图沈千鹤嫁过去守活寡,周家是有些问题在身上的。
只是不知道这问题是否与丢失的“火炮图”有关。
贺同章从弓袋袖中摸出一副手套戴上,伸手取下这套《孟子》。
他挑开布扣,内里数册线装本居然没有当场分散开,而是一动不动的相互粘合着。
首册书皮很厚实,或者说,过于厚实了。
贺同章摇头,周家果真不是什么脑子灵敏的人家,藏东西竟然还在使用如此粗糙的手段。
他顺手翻看手册书皮,果然看到连接起来的数册书籍内芯被挖出个空。
被挖开的内部现在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
“京中有说法,蠢人直觉准,看来周家过去是有几分运道在身上的。”
可惜,运气总有用尽的一日,从周桐落崖身死开始,周家的好运就走到头了。
贺同章冷着脸把《孟子》复原,放回原位,挪动书房内悬挂的字画和书柜,对着墙面、地砖轻声敲打,搜索起所有能够隐藏物品的空间。
*
寝房门窗紧闭,阳光遮遮掩掩地落在地上。
“大师”抱着沈千鹤进门,将少女摔到床上,手死死捂住沈千鹤的嘴巴,急不可耐地上手拉扯她一身大红嫁衣。
沈千鹤没有与他挣扎撕扯,而是按住“大师”脸上的面具,冷静表态:“王氏给你多少?我出双倍,放了我。”
压在沈千鹤身上的“大师”哼笑一声“小姑娘懂的不少,但两倍的价格,只够你保全名节,买命就太少了。”
名节?
就算今天从周家别院走出去,她也别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周桐母亲王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氏既然闹到买通沈家马夫来绑架她,拿王氏势必会将自己被捉走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以保证达成毁掉沈千鹤,逼迫她去给周桐守寡的目的。
若是能逼得她去死,就更好了。
况且,只要“大师”跟她讨价还价,那就证明他对王氏喊出的价格并不满意。
“我的名节不值钱,就两倍。”沈千鹤咬死价格,不客气地补充,“你就算办成了,周氏也不会把钱给你的。”
大师不信地摇头:“小姑娘,你想使离间计?”
前日纵火、杀人,沈千鹤接连经历两次生死大关,如今已什么都不怕了。
她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语气说:“凭你们还配我离间?哈哈哈,王氏根本就没钱,她拿什么给你。”
做丧良心的事,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钱吗,怎么突然就没钱了!
大师声音一瞬间变得极为严肃。
他掐住沈千鹤脖颈质问:“说,怎么回事,王氏明明说过,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沈千鹤直接接话。
对,王氏是这么说的,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的?看来她真知道点什么。
大师手指动了动,放松了扼住少女脖颈的双手。
沈千鹤也放缓了语气,把之前的见闻娓娓道来:“我今天能被王氏抓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马夫为了钱背叛我了。王氏给他的就是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下车之后,王氏过河拆桥,一刀要了他的性命,让他变成刀下亡魂,再把钱取回来——这钱很快就要交给你了。”
马夫知道王氏做了什么,就被她要了性命。
这江湖骗子跟着王氏谋划了这么久,知道每一个犯罪细节,绝不会放过他的。
到时候他一个江湖骗子,哪能在周家这群精通武艺的部曲手下活命?
“大师”头上被吓出一层冷汗。
他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水,碰到了厚重的鬼面面具。
沈千鹤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明白“大师”心有退意,她伸手敲了敲他脸上的鬼面:“我没看到你的脸,隔着面具声音不准,你跟我合作,至少能带着钱离开,留一条命。”
她边说边拔下发鬓中的钗環,全部推给“大师”,爽快地说:“我头上戴的都是实心纯金的,这些加一块比起百两银子只多不少。”
“大师”紧紧抓住抵在胸口的金簪,依旧有所顾忌,“周家那几个随扈的身手可不一般。”
沈千鹤不客气评价:“对你来说不一般,对我而言就是三脚猫功夫。我力气快恢复了,你拖延一炷香的时间,剩下不用管,直接离开就是。”
把王氏和沈千鹤锁承诺的放在一起比较,明眼人都知道沈千鹤的提议合理得多。
“对对,就这么办。”大师急忙翻身下床,搀扶沈千鹤坐稳。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拌进房间的茶水里给沈千鹤端过来:“这是蒙汗药的解药。你整壶喝下去,上一趟茅房,就药效就解了。”
沈千鹤多看了这个江湖骗子一眼,心里冷哼:她就说王氏从哪里弄来了蒙汗药这种下作的东西,原来是这个江湖骗子给的!
沈千鹤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仰头咽下解药,抓着茶壶咕咚咕咚地喝光了存水。
门外响起脚步声,沈千鹤一推“大师”,压低声音提醒:“你快去拖住她。”
自己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屏风后,一屁股坐在恭桶上开始放水。
王氏站在门口想进门,“大师”直接长开双臂,拦着王氏,开始胡言乱语:“阴气未散,太太暂不可入内。”
王氏面无表情:“我不在意。”
“大师”摇摇头,叹气道:“非也,夫人纵然不顾身体,可令郎对此却十分在意。离去前反复叮嘱我,要让你关注己身。”
王氏浑身一震,抬起发黄浑浊的眼睛,泪意在眼中翻涌:“桐哥儿,他跟你说这个了?”
“大师”用力点头,双手按在王氏肩膀上:“婚事完成后,令郎心愿了结大半,已不能久留,因而反复叮嘱,让我一定要告诉夫人,他横死前未能尽孝,亡故后又累夫人为他操心,实在不孝,请您一定要注意自身,另外……”
“大师”说到一半,面露难色地收回手。
他欲言又止地向王夫人频频看了几眼,王夫人哪里禁得住他卖关子,急切催促:“大师快说啊,我儿还说什么了!”
“大师”视线向守在不远处的随扈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王夫人,不是我不愿意说,主要是……接下来的话,跟房中术有关系。实在不便让人听了去。”
王夫人猝不及防被“房中术”三个字达到脸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回过神后,一瞬间红透了脸色,急忙提声大喊:“周甲、周乙、周丙,你们退到院子外面去。”
三个随扈一句不问,按照王夫人的吩咐退到客厅外的屋檐下。
“大师”这才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纸包,双手碰到王夫人面前:“令郎说,他来生还能做夫人的孩儿。让我助夫人一臂之力。”
王夫人一把抓紧纸包,脸上羞涩的红却转为了尴尬,磕磕巴巴地问:“这、这生孩子的事情,又不是只我一个就行的,老爷他早就不行了。这怎么来孩子?”
“大师”一派理所当然地摆手:“王夫人多虑了,我已说过,令郎有言,他是‘您’的孩儿,与他人何干。”
所以,只要是她生的就行,跟哪个男人没关系。
了悟冲入王夫人心中,下一瞬她攥紧了拳头,眼里交杂着惊喜、迟疑和一分难以察觉的杀意。
“大师”紧盯着王氏脸上的神情,把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没有错过王氏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她想要杀谁?不会是为了把孩子再生出来,连已经不行的丈夫都要噶了吧?
这念头一出现,“大师”顿觉头皮发麻,两头吃的想法彻底被他从脑海中抹去。
他一个人打不过三个随扈,真害了沈千鹤之后,是生是死就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还是跟那年轻姑娘合作吧,对方至少不敢杀人,就算时候挨一顿揍,也能留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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