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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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川这些日子几乎都会来医院的疗养楼。
只不过是私下来的,连陈硕都不太清楚他的私人行程,只知道自家这位情绪不好的雇主最近倒是颇关心他那位身体不好的堂妹,时常来帮忙取药。
他已经来了半个多月,每次只在谢老太太的房间内待半小时不到。
从头到尾,就站在老人家的床前,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阴郁着眼,然后沉默。
他与谢家的事,其实当年知道的人不多,但不少人还是清楚,他曾经是谢家的养子。
虽然说身份差了些,是从孤儿院出身的野小子,但在谢家,其实没有人会因为这层身份而对他不同。
更多时候,甚至是全心全意、细心教导着。
谢杳学的,他跟着学。
谢杳不学的,他也会根据兴趣被安排着学。
谢杳怕水,他就被谢叔亲自盯着学游泳,学专业的救生知识和能力。
和他在孤儿院时完全不一样。
孤儿院里,没有这些学了总会有用的知识,只有无尽的压榨、讨好来挑选孩子的“父母”。
这样的日子,其实真要算算,是比他回秦家后的日子要好太多太多。
因为他人生只会有一个信仰,谢杳。
只是,这一切却都被毁了。
或许是想到最恨之处,秦鹤川狠狠眯了眯眼,遮住了眼底那翻涌的情绪。
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空荡荡的感受让他猛地想起,自从起了那心思开始,他就暗自约束着自己戒了来着。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病房内显得格外明显。
他抬眼看了下。
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床上却忽然传来很轻的声响,他身子蓦地滞住,僵硬的身躯直直伫立在原地。
直至数秒后,床上的谢老太太忽然开口喊道:
“川哥儿。”
秦鹤川僵在原地,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这小子喜欢阿杳,不过她年纪还是小了些,你问她,她若是愿意,我就让青君回来主持下你们俩的订婚仪式。”
“等三年后的春天,你俩再去领证吧。”
“……”
伴随着老太太这句落下,空气中只剩一阵沉默。
再然后,是一阵仓促离开的脚步声。
若仔细看去,就可以发现,秦鹤川离开时的背影竟露出细不可察的慌。
房间门被关上,院房内又重新恢复一片静谧。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秦鹤川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医院疗养院的休闲区域,这个可以看见谢老太太所住病房位置的地方。
*
此时的电梯门口。
经历了上次的事,宋漪面对秦鹤川的淡定让夏茹蓓这样自认擅长交际的人都不免感慨了声。
她没忍住很轻地在谢杳身边嘀咕了句:“你们京南真的是卧虎藏龙。”
这话自然没什么好意思,谢杳听得明白,眸底划过一丝很淡的笑意。
不过,本身的涵养还是让她神色平静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的意思。
但她与眼前两个人向来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于是,略微侧过身子先让他们出来。
就在旁边的宋漪还想说什么时,秦鹤川忽然出了声。
他鸦羽般的眼睫微垂,视线落在谢杳身上,开口的嗓音很沉:“秦音的病,我是来给她拿药的。”
这话说得略微突兀,像是在解释。
解释什么?宋漪微微泛白的脸色已是答案。
他在撇清自己与宋漪的关系。
谢杳没有回话,她只是神色平静、清清泠泠的站在那。但秦鹤川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生气,而是习以为常地朝取药区走去。
他离开后,空气中沉默了数秒。
直至耳旁重新响起宋漪那轻柔的声音:
“谢小姐,您是来看谢老夫人的吗?”
谢老夫人如今的身子骨状况在京南也是几乎都知道的。
谢杳掀起眼帘淡淡看了眼,很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就要往电梯内走去。
只是刚走一步,宋漪却忽然上前挡住。
“听说您就要招婿了,我就在这先提前祝福了。”
见谢杳没有回,宋漪自顾自继续道:“妈今天撞见三哥,就和三哥谈了下我和他之间的事。”
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了下,笑容甜蜜了不少。
“三哥没有直接拒绝,我想,我们之间很快就要谈起正事了。”
听见这话,谢杳卷翘的眼睫垂落,神色是平静的,一副并不为人所动的模样。
但落在一旁的宋漪眼里,却误会她听到这条消息情绪起了波澜,目光中已经带了些讽刺和得意的意味。
“我记得您喜读书,想来也是知道关于报恩的故事。”她故意提起落水救人一事,有心想刺激谢杳。
谢杳缓缓抬眼,对上了宋漪的眼。
有些话,是无需挑明的。
就包括当年下水救人的真相。
她只轻声回了句:“他会游泳。”
“父亲在世时,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就教了他。”
因为她怕水,所以不到十岁的秦鹤川就被教了游泳,后来更是让人教了救生技能。
而这些,谢家外头的人是不知情的。
谢杳想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果然,在她话落的一瞬间,宋漪面上温柔的神情已然僵住,一双水眸中闪过慌张的情绪。
一旁的夏茹蓓自觉又吃到了大瓜,甚至没来得及掩饰吃惊的表情。
她抬眼隔着距离,由上至下将宋漪全身扫了遍。
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
宋家在京南的地位也是不差的,即便不比秦谢两家,但宋漪模样生的清纯温柔,腕间带着精致奢靡的手链,无论是衣服还是身上的香水,无一不是经典奢牌,想来这些年也是被照顾的极好。
但她说起话时,落在耳中,却又觉得怪异。虽然语调轻柔,腔调被拿捏的不紧不慢,又故意说话说得极有文绉绉的调子,但就是四不像。
倒更像一把……温柔刀。
夏茹蓓的目光自然被宋漪察觉到,一时间,清丽的脸蛋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的电梯已经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人。
幸而先前的让位并未阻拦到后面的其他人,谢杳又刻意往边处站了站,才叫这出丑戏没被旁人看了乐子。
谢杳就站在那,眉眼间被医院窗户照进来的光影衬得极为清冷:“你母亲确实不知道,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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