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从薅各路神仙香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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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三十二年,立春,建寅之月,阳气始至。
寒气渐淡,年节刚过完,桑林村的人家便也有那闲工夫四处串门,但唯有林瘸子家中冷冷清清的,他带着两个儿子蹲守在院门口,三张颇为相似的脸俱是愁容。
院中和邻居家的共墙上,不知何时趴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正探头探脑地打量林瘸子家的驴棚。
“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黑脸小子吸了吸鼻子,充满质疑地问道:“俺爹可是亲眼看见那乞丐被贵人车架撞飞的,这人哪可能不吃不喝还能活这么久,你莫不是吹牛?!”
他旁边那个小眼睛闻言翻了个白眼,冻疮遍布的手指着驴棚一角,没好气道:“你再把头伸过去点儿,那有个板车,人就在板车上躺着呢。快点看,我娘说这东西指定不是人了,看了要沾晦气。要不是你硬要看,我才不来!”
黑脸小子是隔壁村的,林瘸子家的事儿大人们都不跟小孩说,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小眼睛带他看看热闹,也不想什么都没看到就走。
于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压低了脑袋,让视线从驴棚顶面擦进去,这下还真瞧见那板车了。
林瘸子家的驴被牵到了靠近灶房那头,板车孤零零地放在靠院门的位置,上面躺了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浑身糟污,暗红的血星星点点布满全身,胸膛竟然真有起伏!
“哎哟我的娘啊,真是个大活人啊?”
黑脸小子顿时心中瘆得慌,这人二十日前被贵人车架撞飞,论谁看了都说活不过第二天,可这都二十日过去了,人竟还没死!?
这事儿围观者众多,除了他爹,林瘸子也是在的。
当时贵人从车里扔下三两银,好巧不巧落在了林瘸子的板车上,便叫他得到了这收尸的活计。
三两银,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林瘸子真真是撞了大运咧!
十里八村都羡慕得不得了,这等好事儿竟然没落到自己身上,真是老天不长眼。
那时乞丐没死透,林瘸子胆子小不敢活埋了她,只得将人带回家来,好等她咽气。
哪知道这一等就是二十天,人就是不死!又不知要怎么打算,好事一下变作坏事。
如今同村的生怕沾上晦气,对林家心生怨怼。其他村的乐得看林家的笑话,嘲讽林瘸子命薄受不住那三两银。
黑脸小子口中称奇,亲眼见到那将死未死的乞丐,又兴奋又害怕:“要当真不是人,难道是精怪鬼怪之类?”
他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心中冒出个鬼点子,胳膊肘戳了戳小眼睛。
“我看这院里也没人,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翻墙过去瞧瞧?”
小眼睛胆子比林瘸子还小咧,哪里敢翻墙过去?
但不等他拒绝,黑脸小子却忽地用力拉着他的后领衣裳,矮下了身子,冲他嘘声。小眼睛一个没站稳,又抱着他的双腿二人齐齐摔了下去。
吱呀一声,隔壁林家的院门彻底被打开了,四个壮汉抬着一口原木棺材进来。
“等了一早上了,棺材可算是送来了!”
林瘸子的声音从隔壁飘来,两个小子动作麻溜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忙不迭贴着院墙仔细听着隔壁动静。
“不用再往里头抬了,放驴棚边儿上就成!”林瘸子着急地将人往院儿里请,声音听着有几分松快,他指挥着两个儿子:“去,把人抬棺材里去。”又面向抬棺材来的几位青壮年,“乡里乡亲的,还要麻烦大家伙给我个面子,一会帮帮忙把棺材往后山上抬……”
说话间,他给抬棺这四人各塞了十文钱。
钱不多,但各家都不富裕,过了个年节更是没钱。林瘸子家本来就住在村尾,离那后山不过一刻钟路程,这十文钱倒也赚得,于是四人皆爽利地应下了。
其中木匠儿子笑呵呵道:“大爷,这个忙我们帮一下也不费事,只是那棺材盖还得你们家自己盖上。”
说着,四人也不敢在院子里久留,生怕让那还没死绝的小乞丐瞧见了自己的模样,被冤魂缠身,赶忙去了门外头等候。
林瘸子闷不吭声点点头,心中再是郁闷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他自己亲自将这尊晦神请进家门呢?如今只求能安安稳稳地将她送走!
听闻动静,林家女眷从屋内出来,余氏见状赶忙让两个儿媳去屋里头把准备好的布拿出来,接着亲自将布铺在棺材底,又心疼地摸着棺材盖。
“这顶好的棺材……怕是到我死,都躺不了这样好的!”
打从那乞丐进门头一天起,林家便开始着手准备丧仪了。原想着一个乞丐,草草用席子卷了下葬便能了事,都算是很对得住她了!
可这人数日不吃不喝、受着冻都还不死,林家人心惶惶,只得上隔壁村请了位老先生来看事儿,花掉了一百个大钱。
老先生说此人死得凄惨,怨气深重,瞧着好似未曾咽气,其实早就死了,只是怨气滔天,尸身不败,又说让他们好生安葬。
于是林家便请老先生找了块合适的墓地,又数次央求同村木匠给乞丐打口薄棺。
木匠原是不接这生意的,后来受不住林瘸子央求,看在同姓的份上才勉强应了,只是冬天没木材,要动用他给自家留的好木头,加上林家要得急,因而价钱也不便宜。
一来二去的,那贵人赏的三两银子别说剩了,林家还倒贴了几十文进去!
林瘸子自己招惹来的事儿,他听得又心虚又恼火,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余氏扶开,语气凶巴巴的:“呸呸呸,说那晦气话作甚?你可还有些年头活呢!还不快带上大宝进屋!?”
余氏恨恨瞪他,想到那些银钱,只觉得头晕眼花心口疼,两个儿媳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的视线往那驴棚一落,咬着牙暗骂晦气!
可打眼看到两个儿子抬着‘尸体’出来,她又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拉上大孙女和儿媳进了屋。
林瘸子不敢抬眼细看,嘴里念念有词,围着棺材打转,黄纸洒了满院。
入棺,合盖。
可算是能把这尊煞神请出去了,林瘸子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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