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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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腊月二十八,可江家这年算是从今日开始了,姝奕试着给自己号了号脉,虽然说医不医己,可这是喜事儿,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忌讳的。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玉珠滚玉盘,这样的脉象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干净利落不带任何让人存疑的可能。
姝奕一双眼睛瞪圆,嘴角一瞬间飞扬起来,“有了,的确是有喜了。”
“哎呀这可真双喜临门啊。”江王氏开心的直拍巴掌。
林春花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哪里是双喜啊,这大年下的分明是三喜啊,今年二郎得了秀才,又是案首头名,现如今奕儿也有了身子,后日可就是大年三十,这不是三喜是什么?!”
听到婆母这样一说,江王氏也恍然,当即说道:“娘说的对,的确是三喜啊,这真是江家祖宗保佑啊,后日大成和二弟去祖坟请祖宗,可得多带些纸钱和酒。”
闻言林春花也点头支持,“没错,今日十五我也得去庙里上柱香,谢谢这漫天的神佛。”
正说着,眼睛珠子一转看到了一旁傻杵着的大孙子,林春花顿时脸色一变,“你瞧瞧,你二弟这都已经成亲有了孩子,你这老大不小的,也不知道抓紧些。”
以往被阿奶和自个儿亲娘说两句,江长生并不觉得如何,可如今他心里到底是不一样了,看着二弟和弟妹大大方方出双入对的,他心里自然满是羡慕。
但想想他心里的人就在身边,去不能和二弟与弟妹那般大大方方在一起,他心里满是苦涩和着急,现如今二弟都要当爹了,江长生的确有些坐不住。
被阿奶训完,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姑娘,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滚烫的情意,灼的雁奴不敢和他对视,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林春花看在了眼里,若不是握着姝奕的手舍不得放开,她都想过去捶一下大孙子。
“看看看,就知道拿眼珠子看,就不会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我倒要瞧瞧,你这一双眼能把媳妇看进门!”
雁奴觉得自己要着火了,断断是在这里站不住的,赶忙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去过油去。”说完撒腿就跑。
看得姝奕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和祖母打趣的说道:“依我瞧着旁人这样那眼珠子盯着或许盯不来媳妇,可大哥或许就能呢。”
看着大孙子和雁奴都羞红脸的样子,林春花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感情好,那转过年来,说不准咱们家还是双喜临门,新房子一盖此乃一喜,我这大孙子那眼珠子盯来一孙媳妇,此乃二喜,也就干等着他们再给添个重孙孙,再让我喜上一喜。”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春花赶忙叮嘱着家里人,“奕儿这一胎还不到三个月,虽是喜事可不许你们声张,这事儿前三个月可得藏着些,等着胎坐稳了再说也不晚。”
“知道了娘。”家人人跟着应了一声,江林木却傻愣愣的杵在一旁,从姝奕确认自己是喜脉开始,这人就没再出过一声。
姝奕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男人,对方脸色如往常一样淡然,可熟悉他的人,一眼便能瞧出,他这会儿双眼无神,早就魂飞天外去了。
姝奕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出手一片冰冷,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夫君,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她的声音,江林木像是逐渐回过神来,他垂眸看着坐在身边的小娘子,眼神里仍有些不敢置信,“咱们……要有孩子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夫君,你不会是才反应过来吧?”
家里人也从没见过江林木这副呆傻的样子,也都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还没笑几下,大家的脸色顿时被他吓得惨白。
只见回过神的人像是发了癔症似的,突然将凳子上的人一把抱起来,双手钳住她的腋下,像是托举一个孩子似的,将姝奕举得老高。
“我要当爹!娘子我要当爹了!”
“啊啊,臭小子你快将奕儿放下来!”林春花吓得惊叫出声,想要上前打孙子,可又怕打重了他会脱力摔了姝奕,打轻了她又觉得不解恨。
大伯母江王氏也被吓到,赶紧上前抱着姝奕的一条腿,林春花见状也赶忙上前抱着姝奕的另一条腿,生怕江林木这个冒失鬼,一会儿把人给她们摔了。
江二海想都没有想,上前揪住了儿子的耳朵,“你快将人给我小心的放下来,大过年的别让我揍你!”
江林木从小就是村里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他在村里和人打架的时候手狠,可除非是别人惹急了他,不然轻易不会和人起冲突,并且这孩子从小就听大人的话,还会读书写字,这样的孩子在大人眼里,俨然就是十分乖巧的存在。
所以长这么大,林春花和江二海几乎都有和他动过手,这次算是江林木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他爹揍。
看到家里人都一脸惶恐紧张的神色,江林木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后怕的收回手,将人结结实实的抱在怀中,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不用力担心会摔着,太用力又担心会被他勒坏了,一举一动之中,尽显小心翼翼和珍重。
姝奕这会儿趴在他的肩头哭笑不得,刚才被抱起来的一瞬间,她也被下了一跳,可等着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的惶恐便消失不见,她有感受到江林木身上的力气,也晓得她只要不乱扭动,江林木也绝不会摔了她。
这会儿许是心里开心激动的情绪,许是以为家里这会儿的紧张和喜悦神色,让姝奕也放飞了一把自己,并不在意家里人的目光,在被江林木抱进怀中的一瞬间,她也回抱住了对方,攀着他的脖颈伏在他肩头上笑嘻嘻。
不管是家里的人的紧张和惶恐,还是因为姝奕有了身孕的欢喜和激动,这些对于江长生来说,更像是一根刺,让他每次开心的时候,都会被扎一下,最终连对弟弟祝福的笑容里,都掺着一丝忧苦和酸味。
他默默退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吐出一口云雾,将胸腔里那股子复杂的情绪尽数吐出去。
抡起他爹丢在一旁的斧头,接续劈着柴。
江家欢天喜地的气氛,同样也让村子里的人感觉出了异样,可他们全家都十分信守承诺,不管和村里谁走得近而,姝奕有孕这事儿也都瞒着。
晓得自己有了身孕,姝奕也给自己配了一副调理的汤药,她将药方子交给江林木,让他去镇上抓些药回来。
可这人自从反应过来娘子腹中有了孩子,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快些去抓回来,这大过年的你想让我吃不下东西不成?”她害喜的并不厉害,稍微喝两碗药调一调,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江林木总觉得这人不在自己眼前儿,他不放心。
林春花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自己又生养了两个孩子,也都是看着儿子儿媳怎么过来的,这会儿也能体谅江林木的心情。
于是她又掏出来半两银子,喊来了二儿子,“你去镇上给奕儿抓两副药,再去买些红纸回来,我瞧着窗花还没有剪,今年咱们家里喜事儿多,这每扇窗户上都得贴上窗花喜庆一下,尤其是二郎他们那屋,今年多挂红,这也能辟邪祛霉运。”
江二海素来都听母亲的话,便是直接吩咐他去抓药,他也是不会拒绝的,这会儿接过去钱,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走。
坐在一旁的姝奕瞪了江林木一眼,对方却冷淡着脸,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林春花将他们的互动看在了眼里,嘴角忍着笑,但也嗔了一眼江林木。
一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儿这一天,村里也都跟着热闹了起来,站在院子里姝奕都能听到各家欢声笑语的对话,虽然听不清对方说着什么,可那喜悦的气氛却在此起彼伏的声调里难以忽略。
这样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温暖而又平淡,这份平淡又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呢?
正出神呢,一股带着辛辣和甜腻的味道飘进了她的鼻子里,不用看她都晓得,这是红糖姜水的味道。
果然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探到她的身前,一只晶莹亮白的瓷碗出现在她的面前,褐色的红糖姜水出现在她的眼前。
男人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沉哑的味道:“喝点姜汤暖暖,阿奶说让你在外面玩会儿就回去,别冻着了。”
老人常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姝奕这次也实实在在体会一把,哪怕是晴天,化雪的的时候都有些彻骨的凉,吸一口气进入胸腔,五脏六腑也都跟着冰冷一片。
她接过去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被红糖化解掉一部分,热辣辣的身上是暖的,热边事鞭炮的炸响和小孩子的嬉闹声,“这日子真好,给个神仙都不换。”
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让她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这会儿她可这是一点都不冷了。
脸色羞红的推搡着男人,“快起开,家里人都在呢,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其实从江林木端着姜汤出来的时候,家里人的目光就跟着他看过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家里人都担心姝奕喝不下那碗姜汤,当年江王氏害喜的厉害,可以说除了水煮青菜,但凡沾点油星的东西,或者气味毕竟重的东西都吃不下。
所以这两日姝奕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就怕她也因为害喜吃不下饭菜。
还好姝奕每天早晚两晚安胎药,这吃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
这会儿看着小两口腻歪在一起,家里的长辈也都带着笑,丝毫没有责怪他们行为轻浮的意思。
前日需要过油的肉类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年三十这日也只需要摘些青菜,宰只鸡,将冻在院子里的鲤鱼化冻红烧就行,其余的都算是现成的。
这会儿林春花和江王氏坐在堂屋门口摘韭菜,望着外面的靠在一起的人,林春花笑着说道:“说实话本来我也有些着急的,这两人成亲都半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甚至都后悔当初对二郎的叮嘱了。”
江王氏也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笑呵呵的说道:“瞧着他们感情这样好,娘怕什么,只怕这个重孙子落地,你还没稀罕够,第二个第三个也都要满地跑了,你就养好身子帮着他们带孩子吧。”
这话林春花爱听,“这活儿我可稀罕着呢,到时候你们可不许和我抢,等着大郎生了孩子你再体验一下当阿奶的快乐吧。”
江林木夫妻二人没回来的时候,江长生对于自己的婚事并不着急,可这会儿看着二弟马上就要当爹,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靠在一起,得到了家里的人祝福和看好。
这会儿江长生的确有些心急的坐不住,他看一眼蹲在一旁洗鱼的雁奴,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委屈来,壮实的像座小山似的人,移动起来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只见他两步走到了雁奴的身边,也不管对方手里洗鱼的血水和鱼腥味,蹲下身一把握住了雁奴的手。
虽然是习武之人反应比寻常人快些,但雁奴晓得是江长生走过来,便也没有在意,放松了警惕专心洗鱼,却不想这人不管不顾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雁奴心底一惊抬起头看向他,却别他带着幽怨和炙热的目光烫到,脸颊陡然红了起来,想要将手拽回来,可这人就像只熊瞎子似的,上来一股蛮劲儿,便是她习武多年也有些无力招架。
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雁奴恼羞成怒的抬起另一只手拍在他的手上,“快放开!”
有些事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院子里两人温存的倚靠在一起,那股子甜腻的劲儿,让外人看了都牙软,可他不过是握了一下她的手,却被人打了一巴掌,别说那温存的气氛,就连拉拉手都不让,江长生越想越生气。
“不放!”
他说的虽然理直气壮的,可这声音里的幽怨和委屈都要溢出来,这一声也不算小,就连站在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回头朝着堂屋望过来。
雁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都不需要看镜子,她现在的脸颊烫的都能煎熟一颗鸡蛋,一丝气急她抬手在江长生的肩头一戳,顿时酸麻的感觉让江长生再也无力钳住她的手,待他卸力的一瞬间,雁奴猛地抽出来手,羞的什么也顾不得,抬脚跑进了屋里躲着。
这会儿,江长生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空荡荡的手,这会儿整个江家安静的落针可闻。
看着自家孙子吃瘪的傻样子,林春花噗嗤笑出来声,“真是个傻的啊,你便是有话要说,你也背着些人,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有你脸皮厚,做事也不替她想想,真真不晓得雁奴怎么看上你这个傻蛋,既然你将人气跑了,你把那鱼给我洗干净喽。”
这会儿江长生也生气了,他黝黑的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眼圈微微泛起了红,往常好性子的人,这会儿听到阿奶的话,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
“之前阿奶还嫌我不说不动,为何我现在行动了你还要说我?!”
吼完他还没忘了阿奶交代的活儿,端起来那没洗完的鱼,气呼呼的钻进了灶房里,这下便是站在院子里的两人,也都笑了起来。
江王氏看着自己儿子的傻样子,一脸尴尬的训斥道:“我瞧着你也是反了天啦,怎么和你阿奶说话呢?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自己没本事追到人,倒是晓得朝着家里人发脾气,这要不是大年三十,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林春花一把拉住了大儿媳,“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他这已经心情不好了,咱们都少说两句,别闹的孩子心里不痛快,不管怎么说你这傻蛋儿子,这次像是终于开窍了,好歹敢主动了,我瞧着你这离着抱孙子也不远了。”
这话一瞬间让江王氏消了气,脸上也挂上了笑,下午江王氏带着雁奴和儿子在灶房里做菜,林春花带着姝奕、江林木和禄安在堂屋里坐着包饺子。
江大成和江二海兄弟二人去了山上的祖坟请祖宗,全家都在忙碌着,却也都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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