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爷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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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余霁朝桌子的方向一指,示意乌墨吃喝随意。
他扭过头来,就开始叹气。他甚至连崔小熊那个变态都还得再忍着,丕州虽是平王的封地,可崔家所占之地,比平王都多,其家奴比丕州的自由民都要多得多——平王的封地甚至能说是悬浮在崔家的田亩之上的。
怪不得熊爹没处理崔小熊,还等着他伤好回来。
世家不是想处理,就处理的。
“我多给你说说崔家和大王的事情吧。”
余霁扭过头来了,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正为了崔家发愁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下余霁有兴趣了:“说说。”他又指着凳子,“坐着说。”
乌墨便坐下了:“说起来,平王府与崔家,也算是有过化敌为友的佳话。”
余霁:“?”
乌墨只是小小卖了个关子,便开始为余霁解惑了。这个化敌为友,还要追溯到大父大母刚到丕州就藩的时期。
崔家任丕州多地郡守,丕州为平王封国,平王还挂着刺史的官职,可却是一直什么都拿不到。他们到丕州后,除了破烂王府什么都没有。
郡守与刺史叫板的事情,也不独丕州,在景国全国都时有发生。官职上应该刺史更高统辖一州之地,可郡守有兵、有人、有粮,还有人望,就是不听刺史的,刺史也没办法。
平王想要拿到自己的该得的税赋供奉,却是在从崔家的虎口里拔牙——除了朝京城里送孝敬外,崔家吃下了多数。
平王只得到了表面的恭敬,不让他们一家子饿死,正经要钱要粮却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
最后,大母带着那些陪嫁的家奴(骑兵),劫走了某郡的粮税。
大父不是迂人,没认为妻子有错,他很坚定地表示,这事儿就是他吩咐的,就是他要粮,他快饿死了,怎么就不能拿自己该得的赋税了?
后来平王府就和崔家闹起来了,平王府在丕州权威的确立,就是依靠大母带着兵抢劫建立起来的。有了粮,她从娘家买马,买牛,买奴隶在丕州拉扯起来了一支骑兵,她还扮作盗匪,去烧崔家田地刚长出来的粮苗,逼迫得崔家不得不低头。甚至将崔家的大姑娘,嫁给了平王长子。
就是现在的熊爹和崔王妃了。
余霁想给大母磕两个:真强啊。对不起,您的废物孙子给您丢脸了。
感慨之后,余霁皱着眉,很确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到了让他浑身难受的地步,可他就是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乌墨看他低着头,皱眉又咬牙,低低提醒了他一句:“烹子献糜。”
余霁惊得哆嗦了一下。
乌墨又道:“崔小熊是崔家如今丕州最大的名士,都说世家有两层脸,一层是祖宗给的,一层就是当代名士给的。”
名士,此时指的是未曾出仕,但在当地颇有名望,学识与才华得到当地普遍认可的一类人(名士的种类丰富,可以是孝道,可以是聪慧,可以是品德高尚的,却也可以是没道德。)。
乌墨这是提醒他,名士和家族关系紧密。
“崔小熊这是……要把我教傻了?”
乌墨表情有点微妙:“差不多这个意思。”
这个形容比较神奇。
此时余霁脑海中闪过的是他看过的无数故事,有正史有野史,还有小说,基本上都是虎父犬子的情况。大臣对付不了老子,就把儿子教废了。
把皇太子教得满脑子仁恕,当然,是对他们官员仁恕,别征他们的税,别杀他们,别训斥他们,一切乖乖听他们的话,才是仁君典范,是好皇帝,否则你就是桀纣,老天爷要降下惩罚来的。
结果呢?皇帝死社稷,官员献白银。
崔小熊教的东西,还真有这个意思。
前边教他,得把好东西给别人,别人才能为你拼命,给的越好,越为你拼命。余霁那时候挺乖,都忍着表示理解,并照崔小熊喜欢的抒发了理解。后边烹子献糜大概是新篇章了,告诉他有些人无论对你多好,你也得看看他的身份,不能无限宠爱。换个角度,不就是说,你得把权力给我们世家吗?
这要是真的两岁半小孩,那八成就真给教歪了。
可崔小熊没想到,余霁暴起,把他给打了。
余霁看着乌墨,乌墨也看着他,但下意识向后挪了挪:“我要是去告诉我爹,他会把崔小熊赶走吗?”
乌墨道:“您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大王早已明烛在心。可将来,崔小熊还是要做您的老师的,崔家乃大族。他如今不过是为了面子名声,这才不收您。”
这个老师,指的是正式有师徒名分的了。
余霁虽也知道这结果,却越发觉得膈应又憋屈,喘气都难受。
“您想动崔家不可取,但想动崔小熊,还是有法子的。”
“说来听听!”余霁眼睛一亮。
“但这个法子需缓缓图之。”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忍耐的。”
“崔小熊是个遵‘礼’的人。”他第一句话就让余霁嘴角一撇,乌墨笑了笑,还是继续道,“我们就从礼上抓他。”
又是一天开始,余霁带着想法,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没心没肺,看着这些伴读,发现他们也没那么无忧无虑了。
崔家的孩子也是分了派系的,一边是以崔小熊的俩孙子为主,另外一边就不知道是崔家哪家的了。
但无论哪边,对他的态度都是——看一眼,微微笑,挪开视线。
非常合乎规矩礼仪,但没注意也就算了,注意到了就很别扭了。
这都是昨天乌墨提醒的,余霁的注意力完全在学写字和背书上,先前,余霁以为是他们畏惧自己的身份,或孩子们害羞,实际人家这两边都不想理他。
妈的,智障。
余霁骂着自己,他一个两岁半的,怎么有资格把人家孩子当成孩子?小孩子真可怕……
今日的早课结束,余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孩子们是按照年纪高矮坐的,余霁坐在最前边。往日崔家子弟会很守规矩,分列两边让他先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自认为熟悉余霁了,这回没让开。
余霁挪了挪,前世二十六年岁月的烙印太深,他许多习惯还没改,尊卑意识不强。面对这种挡路的局面,下意识就是此路不通我再找路。
然后又被挡住了。
有人拿出了一个草编的藤球,上面涂抹着油彩,极其花哨漂亮。轻轻一摇,还有铃铛声传来。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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